東洲郡守

吃饭为主,蹭饭为辅。随缘开锅,见笑施主。与其fo我不如点几个红心蓝手,毕竟我也不知道这篇是不是最后

蛾的梦境

  Attention:

  [歌德《浮士德》衍生,私设有,今天也是没有补马洛浮的一天(:」∠) ;

  灵感来自密教模拟器,然后本来想用剧本的形式但是不太懂软件怎么搞格式所以,嗯;

  也许文章不是很美妙(谁让我菜),但浮梅浮是真的;

  语言上的问题估计是因为最近埃达看太猛了反倒少了原来的感觉,dbq]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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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们肆意飞旋,直至此身没入火焰。”

  

  古旧书籍上竟有如此哑迷?浮士德停滞在文字前猜想,但只消一眼他便能知道谜底是蛾。浅显的谜底使他又失去激情,关上文字的闸门他又躺回皮椅。

  新的书斋万物都焕然,但迂腐的场地仍然是迂腐。这书斋是梅菲斯特在这片国土上赠予他的象牙塔,和外面宫殿比起来狭小逼仄但总好过没有。

  火塘噼啪作响,火舌舔舐着石壁。冰冷的书斋没有滚烫的热望,浮士德的灵魂依旧黯淡,无人再次点亮。冥冥的寂静之中,飘飞的火星使他又想起葛瑞琛,她的身影已然影影绰绰,在记忆的坟茔中消散。他又想起梅菲斯特,恶魔依然听命于他的愿望,只是他又经常登上金銮大殿,向昏庸的帝王送上虚伪的语言。

  纵然有一场梦使他枯竭的心又滴入降水,可蒸发还是无情。浮士德渴慕灵感,渴慕四肢百骸的歇息——梅菲斯特曾向他展示的精灵的把戏倒合他意!只是眼下上哪里找这否定的精灵?浮士德亦不想累得自己精疲力尽喘吁吁。

  风阀飘荡,吹入浮士德的彩色玻璃窗。古老的书籍发出悲鸣,孱弱的仪器颤抖不停。浮士德起身把窗关紧,却放进一只灰白色的蛾。

  蛾在昏暗的空气中翩翩起舞,浮士德用目光追随捕捉。蛾的飞舞毫无规律可循,可顷刻间浮士德感到困倦,接着就在皮椅上轻合双眼。

  闭目前灰蛾扑打双翅决绝地扑向璀璨火光,浮士德仿佛看见蛾的双翅上白色纹路也没进颤动的焰里。

  浮士德就此进入脑海中臆想的密林,但还有可怜家伙尚不能休息。

  

  蛾的翅膀破裂、碎掉、化作齑粉,一个红影又在碎片中长出。梅菲斯特静默伫立在火塘边,人影晃晃悠悠并不稳。

  他本在厅堂中同权贵饶舌,但脑中忽然闪现出浮士德寂寥的声音——那声音发自心灵,述说着此人正急切渴慕的东西。

  四肢百骸的彻底歇息!老实说这倒不算什么奢望。只是此刻梅菲斯特也抽不开身,全怪官场老手真是能说会道惹人嫌。自己无法全身而退,主人心愿倒也该回应,梅菲斯特且用自身一点影子作使者,吹起风假装飞蛾钻进书斋内。只要能到浮士德面前,跳跳催眠舞或者胡乱飞飞并没有什么难。可惜没办法故技重施,用精灵魔力换一个甜甜梦境。

  那你便沉沉睡去吧!梅菲斯特作飞蛾飞转舞动,画一个助眠符咒让浮士德安心闭眼。至于他要梦什么这可管不到了。

  博士先生还请你稍作等待,因为恶魔本身还要再等一刻钟才回得来。

  梅菲斯特的虚影抖了抖,在书斋中渐渐透明。

  

  一开始是混沌,接着是无边的黑暗,淌过这黑色的江河,远处天际微光乍现。

  浮士德来到陌生的地方,噤声细听想找出端倪,可只有蟋蟀螽斯轻声地哼唱赞歌,与此同时密林场景如画卷徐徐展开。

  月光照在山岭之顶,银白色的大气混着银白色的云。他觉得自己在前行。他必须匍匐下来,好像要亲吻到地面,才能穿越低矮的枝桠和众虬枝间的罅隙;他觉得挺起身来,高抬他的头颅,才能踩踏在轻飘飘的树根和沟渠之上。从上方垂下的什么触到了他,他无暇分辨,他不知这是倒吊的树根还是苔藓,是女人的秀发还是湿漉的蛇蜕。

  只是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,一直有哪里并不正确。他能隐约地猜到,因为他的心狂吼着,但嘴发不出声音,哪怕他吼得心室都颤痛,身边也还是只有蟋蟀轻唱螽斯轻哼。

  浮士德想要停下来整理思绪,但他的脚步不受控,匆匆忙忙,不愿停歇,一心要穿越这盘综交错的荒地。

 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前方潮湿的雾气里蹒跚而行。浮士德的梦告诉他,这人影美丽标致,却没有闪烁着智慧的辉光,以致最终深陷谵妄,落入死亡的胸怀。

  “葛瑞琛!”浮士德失声大叫道。

  人影没有回头,步伐轻盈走向云雾更低沉、看不见背后巨大月亮的深林。

  浮士德奋力地追上去,拼命拍动着翅膀。

  人影最终回过头来,正是葛瑞琛。她没戴任何首饰,只是双眼仍然熠熠生辉。

  她向浮士德伸出手。

  浮士德停在她的指节。

  浮士德这才惊惧发现,自己哪里是人?博士先生变成一只灰白色的蛾,有着最脆弱的躯壳和翅膀。

  葛瑞琛抚摸他的灵魂,涤荡他的困倦,带他欣然前往离皎皎的月亮最近的地方。树顶苍翠如翡,树皮带伤,但完好的部分犹如银箔。

  以两人的思念作线,以彼此的牵绊当绳,浮士德和葛瑞琛开始旋转——在这树根纵横交错的洼地。

  梅菲斯特走入了梦境,他咂着嘴绕过遍布枝繁叶茂无从下脚的林地,提着蒙蒙的马灯径直前往浮士德在的地方。

  愈靠近浮士德,空气的温度愈高,梅菲斯特甚至看见不时有火光跳出。但是浮士德在何处呢?他怎么会心甘情愿把自身奉献给煌煌大火?不过纵使这是梦境,也有令人迷失的时候。浮士德莫不是已经连梦都当真了?

  进处在清晰可辨的火光中梅菲斯特看见一个人,那好像是人,又仿佛火焰勾勒的幻像。难道这博士欣然接受了梦境的邀请?梅菲斯特觉得有些头痛,他提着马灯靠近那个火中的影子。

  ——这是何等荒谬的景象!一只蛾和迸溅的火星玩闹,灰蛾数次只差一点就被卷进火中。梅菲斯特尚能辨认,这蛾兴许就是浮士德。照此推算,这红色的幻象便一定是葛瑞琛了。

  可是浮士德怎么又想起她了?莫不是阿莉儿的法力失去了效应?

  梅菲斯特并没有时间来推理,一旦飞蛾没入火焰,浮士德就会迷失。叫醒他还需一番功夫。

  

  即使没有舞步和圆舞曲,也并非不能与人共舞。浮士德感觉自己的双翅在用力舞动。他和葛瑞琛总是隔着一线距离,双手总不能相牵。是她的拒绝,还是我的反抗?浮士德的念头转瞬即逝犹如千万字书稿化为飞灰。他的旋转发自内心,想出再多说辞也是无用。

  忽然耳边响起不合时宜的铃声,像极了圣诞夜绑在驯鹿脖子上的摇铃。是谁如此不会看场合?葛瑞琛惊叫一声挣脱开来,一如花园一隅里她苦苦哀求浮士德不要再同梅菲斯特打交道。“海因利希,”她向浮士德招手,“到这里,我们再谈天说地。”

  浮士德本应该欣然应允,岂料耳边响起日夜围绕在他附近的声音:“博士先生?你还想飞向何处?”可不就是梅菲斯特?

  “往温暖的地方,往太阳。”浮士德仿佛是脱口而出,但只不过是强烈的意识破壳而出飘荡在虚空。

  火焰幻象还在远些的地方招手,博士化成的蛾停在梅菲斯特手背几度想要振翅。啊——那个幻象,浮士德心底的痛悔具象化的蛆!不知是何时起蚕食着他的意志,如今变成庞然大物还妄想再把主人吞吃。不过是学了个人的样子,半斤八两,它又怎么知道那少女的言行与此大相径庭?那个曾经连忏悔都不必的少女啊!

  只是这“没有拯救”的遗憾,一直安分地做着浮士德的脚镣,无怪乎他被强烈的慈悲和思念蛊惑,前去拯救幻象,自己陷入深渊也不自知。

  “浮士德,你且用你的小眼睛看清楚,”梅菲斯特摇铃,吹开浮士德面前层层叠叠烟雾,“那是你的温暖你的太阳,你的小情人葛瑞琛?”

  “放逐灵魂也要有个限度,没有走到结局前就节外生枝可不是博士所为。”梅菲斯特打个响指,滚滚浓烟的低语便也就一哄而散。火焰幻象被锁进咒语的魔圈,再也维持不住蹩脚的人形显出本性。魔圈向内收束,意识的幻影开始发出悲鸣,凄惨尖利但无济于事,幻影逐渐冷却成黑沙。

  浮士德化的蛾停在他手中。

  “困倦还残存着吗?有也没关系,你想再看一次精灵赠予的美梦就让我捂住你的耳目,演出短剧没什么难,荡空心中忧郁才是要紧事。”

  梅菲斯特疲于说教,正巧幻影已逝,失去拱心石的梦境从最底端出现裂痕。

  “这出戏的确不怎样,博士,你好像没有编剧才能啊——开玩笑的,醒来吧。”

  浮士德倏地睁开双眼,火塘仍然噼啪,古书还是停在蛾的隐喻。红衣的魔鬼坐在书桌前,看着那一页。

  浮士德许是心中阴霾淡去饶有兴致接话,坐在皮椅中戏谑道:“魔鬼也不怎样吧,擅自走入谁的梦境不是魔鬼所为。”

  魔鬼转过身来一笑,“那可未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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